第23节

安德烈说,“不得不说,hale,你做决算的样子像极了一个渣男……”

马修则说,“如果我没算错,起始资金一百万,到今天结余,总共六千三百五十七万三千二百八十美元零七十九美分。hale,我不否认你很有能力,但你知道我们这是一个怎样的团队吗?fuck,我们是一个让全世界都眼红的团队!你竟然要散伙,你知道你即将面临失去两个怎么样的合伙人吗?”

徐皓叹了口气,说,“别冲动,马修,我当然知道我们是一个怎样的团队。失去与你们两位合作的机会将会成为我一生的遗憾,但不合作不意味着我们不能当朋友。我回国,是因为我还有事要做,我父亲是从事煤矿产业发家,旧能源在未来几十年的发展前景是什么样子你们也都清楚。我必须回去实现有效的资产转移。”

安德烈在徐皓说话的一开始就陷入了沉思,当徐皓话说完了之后,安德烈笑了一下,说,“你第一次谈起家里的事,hale。”

除了马修,徐皓和安德烈继续没怎么谈论过家里的事,安德烈曾问徐皓家里的情况,徐皓说是做点小生意,问回安德烈,安德烈也说家里做点小生意。

安德烈继续说,“但我不明白,上次那位国姑娘为什么一提起你的家乡,就问你父亲是不是做煤矿产业的,而你的表情又变得很尴尬。她不是你的菜,又明显不是你的前女友。”

徐皓说,“这个事情其实特别好理解,就跟人家一听你来自西西里,就问你是不是第二代教父一样。”

安德烈正喝着的一口水差点喷了。

这样一开玩笑,马修也不再严肃,马修打趣说,“行了,伙计,即使你这样说,我还是认为我们散伙为时尚早。说到底,我们三个人,无论在世界上哪个地方,都有法子活,只要那里通货币。”

徐皓一听就明白了马修的意思,但要让另外两位朋友如此迁就他,徐皓感到相当犹豫。

安德烈说,“实不相瞒,我最近口味有点变了,我真的好喜欢亚洲姑娘,她们那种天生麦色的皮肤,深情的黑色眼睛,细长的眉目,柔嫩的双臂,哦……话说回来,我还没有去过国。”

徐皓抽了抽嘴角,不知道该不该让安德烈停止这种不切实际的想象。

马修说,“我大概会在明年年初修满学分,我们可以在国碰头,让hale带我们玩上几个月,然后再各自决定去留。早在前几年,我们也一直是处于络联系,我认为距离问题并不是我们之间的真正问题。哦,国火锅,我爱国火锅胜过大麻。”

没错,徐皓知道马修有多爱吃重庆火锅。在马修当时加入这个小团体的时候,他甚至一度提议将“绿色基金”改成“火锅基金”,但这个想法最终被徐皓和安德烈扼杀在了摇篮里。

第29章

三个人从拉斯维加斯离开后,又一起回了费城。马修对家庭完全没概念,他的假期一般都是在徐皓和安德烈这边混日子。

安德烈做事向来果决,前一天晚上有了想法,第二天早晨就定了和徐皓同一班回国的机票。马修正处于自己的小假期,眼下无所去处,干脆一起定了机票。马修决心要在国享受一个每天都能吃到火锅的小长假。

在徐皓开车去机场的路上,马修仍然喋喋不休地抱怨他在英国的生活。他是个彻头彻尾的话痨。

“我真不知道这个学上的有什么意思,尤其是动不动就会看见学校那帮眼高于顶的家伙,哦!”马修做了个受不了的表情,在后车座上旁若无人地做各种怪的手势,“这个出身多么名贵,那个血统多么古老,这个是哪哪哪的王子,那个是哪哪哪的贵族,呵呵,我本来觉得我们的生意还挺成功的,结果再看看俱乐部的这帮人,有个伙计光给前女友的分手费就是一颗价值四百多万美元的红宝石。四百多万、美元!关键是他们即使不送任何东西,还有无数的女人排着队想往上涌。”

徐皓开车一向不怎么聊天,安德烈则十分敷衍地回应马修,“是吗。”

马修愤愤不平继续道,“正常人想也不敢想的数字,人家随手送朵花一样送出去了。这帮所谓的特权阶级、名流后辈,一个个以为自己多么优雅、高傲,难道这群人不用拉屎吗?呃啊,想到他们的表情都让我难受。”

徐皓在开车,安德烈坐在副驾驶上回过头,“行啦,马修,这种人在世界各地儿都有,我们之所以这么努力,不也是为了跟他们一样,在人类社会食物链的最顶端争个一席之地嘛。”

马修把双手往脖子后面一套,“也对,人血馒头嘛,我们不吃也会有人抢着吃,我可没那么高的道德底线。”

车就在马修无休止的问答开进停车场,徐皓把车还给旁边的交接人,然后跟后面两个人招呼说,“走吧,朋友们,国欢迎你们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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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一次站在s市的机场,国际航班口的落地大玻璃窗反射出正午明媚的阳光,令徐皓产生了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。

自徐皓出国以后,即使没有经历那场变故,徐爸徐妈的家庭重心仍跟上辈子的一样,渐渐转移到s市来。所以这次徐皓回国,没有再回b市,而是直接在s市落地。

眼下,望着眼前熟悉的场景,徐皓突然产生了一种怪的宿命感。

时至今日在想起,那次车祸的经历在大脑里已几近褪色,连同上辈子的所有记忆一样,糊成一片没有辨识度的阴影斑块。

时间线越后移,介于某种与梦境混淆的现实准度,令徐皓日渐产生一种错觉。

他找不到上辈子活过的证据,就像一场醒来就忘的梦。

然而命运里有某种东西,任你如何乱闯,仍还在按照固有的轨迹发展。就跟物理惯性一样,你很难从根上改变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