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也川看向他身后,那是一个?五六十岁的老翁:“您呢?”
大壮替他回答:“他是个?哑巴,没有儿女?,我们?都?叫他老哑巴。”
宋也川依次问完每一个?人的名字,而后缓缓一揖:“各位的名字我都?记住了,各位的牺牲我不会忘记,一定会妥善替各位安置。”
风大浪急,把宋也川的声音吹得有些模糊。
“谢谢。”大壮笑,“不过不用了,我们?是男人,我们?保卫的是自?己?的家园。”
说罢,他大喝一声,所有人手挽手,向滚滚波涛深处走去?……
天明前后下了一场暴雨,宋也川回到河道监管府的时候,浑身已经被淋得湿透。没有和?任何人说话?,宋也川沉默的走进了自?己?的值房。
霍时行站起身来:“你怎么一上午就搞成这样?”
宋也川沉默地站在屋子中央,将藏于袖中握成拳头的手掌缓缓摊开。
他浑身湿透,还在滴水,衣服上满是泥泞,唯有这只手还是干的。
他的掌心遍布着一层淡淡的黑色粉末,霍时行凑上前看了看,又闻了一下:“这是火药。你去?哪了?”
宋也川身子有些发?抖,他眼睛很红,一字一句:“河堤。”
霍时行愣了:“河堤?河堤不是被冲垮的,是被炸塌的?”
宋也川的目光缓缓落在自?己?的掌心,每一个?字都?分外艰难:“十八条人命,七百亩农田,整整一个?县的生民!”他脸色苍白,眼眸中透露出无尽的压抑与绝望:“他们?图的哪里是赈灾款,他们?图的难道不是一千条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