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起白溪塘中心的房子来说,边缘的房子更加稀疏和破败。
白溪塘里头有不少近十年新盖的自建房,基本都是三层以上的小楼,规整干净。
但处于白溪塘边缘的房子则大多和沈家老屋差不多,甚至比老屋还要破败,不知道有多少年头了。
程珩一在最破败的低矮平房前停下。
房子前头是一小块平地,有个女人蹲在地上洗着菜。
光屁股的半大小孩绕在她身边,自己跟自己玩。
女人的年纪大概三四十岁,也可能更年轻,只不过操持家庭琐碎,让她们比实际年龄更加苍老。
洗菜的水是从河里打的,颜色发黄。
她看见程珩一,还有他身上那件白大褂,表情冷漠,张口问:“来给看眼睛的?”
女人努努嘴,指了平屋角落的柴火房。
“那里头。”
柴火房是单独于平房的一个隔间,几块木板一搭,顶上盖着茅草。
岑眠站在门口,往里面看,里面的空间比外面看着还要逼仄,只能放下一张床,别的便什么也不能放了,连落脚的地方没有。
床上躺着一个女人,盖着发霉发黑的被子,她被笼罩在阴影里,看不清脸,只有露出的一截手臂,手臂上满是猩红斑点,部分地方已经溃烂。
空气里传来一股刺鼻的酸臭味,熏得岑眠眼睛登时就红了。
屋外头的女人洗完菜,抱着菜盆进了厨房,炒起菜来,对于这边看诊的事情不闻不问。
那三四岁的小孩看见生人,倒是好奇地围过来,他扯了扯岑眠的衣摆,奶声奶气说:“姐姐,走走走。”
岑眠低头,笑着问他:“走哪去呀?”
“奶奶臭死啦,不要站这里。”小孩童言无忌,却说着伤人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