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笙不想见他们任何一个人,可是他的身体已经衰败到吃不下东西了,只能靠着别人喂。
冬天的风很冷,但时笙却感觉不到冷意,城堡的温度很高,他穿着单薄的衣衫躺在床上时,额头还有一层薄薄的汗。
陆烬坐在床边,看着一碗汤还剩了大半时笙已经开始扭头,放低了声音,“再喝两口好不好?”
时笙没说话,只是把头蒙进了被子里。
陆烬看着时笙单薄的脊背,那么瘦,瘦的好像他一只手就能按断,他看着时笙,眼眶倏然就红了。
时笙的话变得很少,有时候三五天都说不上一句。
陆烬端着碗出去,时逾白看着碗里剩的汤,面无表情。
闻瑾看了眼,转身离开。
他们四个人如今好像真的如时笙所说,互相折磨。
就像时笙想不到他们会找到缚神契一样,他们也没想到,时笙会因为缚神契,衰败至此。
好像一切都是注定,他们注定留不住时笙。
深夜。
时笙突然在黑暗中睁开双眼,他最近睡觉的时间越来越多,他能感觉到自己熬不过这个冬天了。
好想回家……
时笙把自己缩成一团,喃喃开口,“阿爹,阿娘……”
困意突然消散,过了一会儿时笙从床上坐了起来,才恍然发现他身边没有人。
平日里他们三个人会轮流陪着他。
不过时笙并没有多想,准确来说,他已经不想去想了。
时笙走到洗手间想上个厕所,却在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猛然僵住了。
他看着镜子里深陷的脸颊,干白的唇,和无神的双眸,觉得好陌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