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笙每说一句，脚底的力道就重了一分，他看着寂池逐渐发白的面色，乌润的狐狸眼中没有任何的波动，像是对这个人的生死毫不在意般的淡漠。

寂池已经感觉到了喉中的血腥味儿，可他嘴角的笑意却越来越大，眼中笃定越来越深，他抓住时笙的脚腕，眉眼中的得意几乎要化为实质，“你看，你什么都知道，却心甘情愿进入我的圈套，时笙，承认吧，你爱我。”

“你爱我，所以即便你舍不得也必须要在凡间之时自戕，助我历劫。”

“你爱我，所以你将我拒之门外，因为青丘灵脉断裂，你早有所感，亦做好了赴死的准备。”

“你爱我，所以我幻做阿寂之时，即便你告诉自己，将死之人不该给我留下念想，也无法再次将我抛下。”

“你爱我，所以对阿寂万般宠爱，给他不能给寂池的一切。”

“你爱我，所以在青丘灾难来临之时，设法暴露我的身份，赶我离开，准备独自赴死。”

寂池在时笙说他早知阿寂是他时，瞬间就把这些事情串联在了一起。

以前他想不通的，在顷刻之间骤然明朗。

时笙不是不爱他，时笙是太爱他了。

青丘灾难来临，他都能提前感知，更何况是时笙，那三滴精血，是他赴死之前便留下的一线生机，若时笙不爱他，他便不可能醒。

他苏醒时便知道时笙不可能对他完全无意，但今天才知道，时笙是那么那么爱他。

远处他以为的更早，更深。

寂池漆黑的瞳仁里，洇着痴狂的爱欲，呼吸沉沉，墨色翻涌。

时笙沉默良久，笑了开来，“你忘了吗，我从未否认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