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唉,太子可真是倒霉。听说后脑勺着地,流了好多血,当场就不省人事了!”

“这事儿我也知道,听说陛下发了好大一通脾气,将那日陪在太子身旁的宫人都处置了。”张韫素说着,还抬手抹了下脖子。

不知为何,听到“太子”、“东宫”这些词,顾沅的眼皮猛地跳了好几下。

她捏紧手指,勉强压下心头异样,乌黑的眸子带着些许好奇,“那太子情况如何?”

张韫素吐出瓜子皮,摇头道,“现下是个什么状况,我也不知道,不过应该还活着吧。”

顾沅垂下眼眸,思索片刻,自顾自点头道,“嗯,应当是无性命之忧的,否则长安城早就一片缟素了。”

张韫素和卢娇月,“……”

好像,有点道理?

这边厢三个小姐妹叽叽喳喳的八卦着,另一边,东宫紫霄殿,太子缓缓地睁开了眼。

裴元彻盯着床顶绣着青竹云纹的石青色幔帐,浓眉拧起。

“殿下,呜……殿下您总算醒了!!”一声欣喜的嚎声在耳畔响起。

裴元彻偏过头,映入眼帘的是内侍那张哭到变形的年轻脸庞。

他审视片刻,嗓音有些喑哑,“李贵?”

内侍李贵擦了把泪,“欸,殿下,奴才在。”

是李贵,而且是变年轻的李贵。

裴元彻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,他撑着身子想起来,后脑勺却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。

李贵忙上前去扶,“哎哟,奴才的好殿下,您才刚醒呢,可不能乱动。”

裴元彻一把抓住李贵的手臂,黑眸沉沉,语气冷冽,“孤怎么受的伤?”

很快,他便从李贵的解释中明白了一切。

他重生了。

明明不久前,他还躺在病床上,抑郁而终。不曾想再次睁眼,他竟然回到二十三岁。

这时的他还是太子。

而顾沅,尚未嫁入东宫,甚至这个时候,他们还未曾相识。

裴元彻很快便从最初的震惊中冷静下来,深邃的脸庞上神色晦暗不明。

沉吟半晌,他猛地偏过头,面容冷肃,“李贵。”

“奴才在。”

裴元彻压低眉眼,沉声吩咐,“去,派两个机灵点的盯着永平侯府,侯府每日进出些什么人,有什么异样的动静,尤其……多多留心永平侯府的大姑娘。”

李贵,“…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