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章

苏未白早有准备,手抬指抖,白练般甩出一抹长剑,直戳我胸。那他剑长我匕首短,这么长的距离肯定我吃亏。

那就再变招!绝不随他的套路走!

躲过一剑,我半空重心向下,人是歪歪扭扭向下一倒,成了个头朝下脚朝上,翻天覆地的倒立人。

光倒还不够啊,得有动作啊。

一手拍地,一手持了匕首划他双足!足跟筋脉在我手中,叫他注意下盘!

两脚上蹴!一脚踢开他持剑的臂膀!另一脚戳踢颈动脉,逼他首尾不顾!

上下兼备,手足俱发,每个部位都被安排得妥妥当当,老七的每个零件都是好样的!

苏未白许是惊于这骚操作,急忙招架应付。他右脚抬膝,撞我小腹,左脚不顾危险地狠狠迎上我匕首,我没放过他,匕首从左到右一个横划,他足部立刻带了一处触目惊心的血痕。但他右膝这一撞,震得我腹部发麻,腕部发抖。我双足瞬间失了平衡,只好向下一沉,改为踹向他肚腹。

大力金刚踹,正中他肚子!

借这一个蹬踢,我向后翻滚身形,退了五尺,原地站好,迎风发光。

苏未白捂着被二次打击的肚子吐了口红艳艳的老血,这小变态体力不支地倒下,以剑戳地,怕是得歇一会儿了。

我僵僵地笑了笑,正想庆祝一下这飞踢的猛烈,奈何胸部发烫,熟悉而又该死的痛再度涌上,像一根刺在我五脏六腑里来回穿刺,三百六十五度地烘烤焚烧,激发我体内的死肉与淤血。那你说我还能咋办?

我喉头一甜,牙口一酸,一张口,又是几斤半两的血离了身体,这次竟是黑漆漆地吐下来,和不要钱似的洒。

这都什么毒啊,这血都黑中带紫了……我血里还有多少氧气?

苏未白不过休息了一小会儿,就再度摇摇晃晃地站起,这次我倒不去感慨这小变态的恢复能力了,因为我知道这个结果和他没有多大的关系,和老七也没有多大的关系。

这只和毒有关。

若是个健健康康的老七,金刚猛虎般踹上这两次,那对手无论是谁,脾脏都得交代了。

但这个毒,它使得老七的健康值下降到可怕的范围,它削了老七至少三成气力、五成敏捷,否则刚刚那么近,我匕首该先一步挑断他脚筋,我大踹应让他歇上半个时辰,哪儿还容得到他放肆嚣张?

好气,可我没的选了。

照这个斤两的吐血法,路就只剩一条,我不瞎,我看得到这路在我眼前徐徐铺开出四个字。

同归于尽。

活着不能杀,就死着去杀。

反正我是方即云,我就是这世上无根无萍的一道云,我死了谁在乎?我活着又有谁乐意?所有人都是我的仇敌,不是仇人的也只想利用我。这些对我笑的开心的人,谁知他们皮下是什么鬼?

从没有人看穿我不是老七,我在这世上留下的一切痕迹都只是老七的影子,是他身后留下的一片片没有姓名的云。

可我有姓名,我叫方即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