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伸手,想把李藏风给卸得不能人道,一挪脚,想把李藏风踢得后悔偷听。尤其是他的俊脸,那脸上现在还挂着一副难以形容的表情,使我想要使劲揉搓,把五官揉成一团最好。
我很想动手,但不能动手。
于是我就很礼貌地怒瞪他。
李藏风本来神情还颇为复杂,如今一看我这瞪,他眼神忽的一亮,脸上好像凭空照下了一道光,像是发现了什么熟悉的东西似的,他憔悴的脸庞润起来,整个人精精神神地走近,一边走一边观察我,那眼神一刻都不离我身侧。
完了,我是不是不该瞪他?
七哥不会哭,他老人家身上的水都是生理液体,与心理脆弱不搭边。
所以我猜李藏风一看见我哭,心里已经认为我不会是老七,因此神情才格外复杂。
可我这么一瞪,又瞪出了一种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,那就瞪出事儿来了。
我得把这个熟悉的味道给掐下去。
于是我等他再靠近一两步的时候,我就深吸了一口气。
七哥遇到这种情况,是会毫不犹豫地一拳打飞李藏风的。
所以我不怒,我也不气。
我偏要收敛怒火脾性,一软到底,做世上最好最甜的方即云。
这时他忽的站住不动,那双眼和领了号似的就挂我身上,那我就擦了擦眼泪,硬生生挤出一丝笑,这笑容的风格比较甜,努力向贤惠老母亲梁挽同志看齐。
“客官是刚刚还没查验够?如今还想在再在我身上查验一回吗?”
笑是甜的,这话还是酸溜溜的。
但只要李藏风不提我的哭,咱俩就还是好朋友。
李藏风开口就问:“你为何独自一人在此哭泣?”
我沉下脸,我甜不了。
“不过是想到一些伤心事罢了,客官你怎会出现在此?”
李藏风:“我偶然听到声响,不能不来看看。”
偶然听到?
你觉得我脑子也偶然进水了吗?
他出现在这儿的时机这么巧,难保不是一直在外盯梢,只怕我一出门他就跟上了,估计是怕我察觉,他还跟的远远的。
否则怎么解释这个时机?我一哭就恰恰就被他看到?
即七哥的脸入土为安后,方即云的脸也进焚化厂了。
这个仇我不能不报,我一定要想办法看到他的平刘海!
我看向他,我保证我脸上全是阴云密布,一块儿晴的地方都寻不着。
“敢问我是何处得罪了阁下?莫非是因为我长得像你的仇人,你就总缠着我?”
李藏风目光一闪道:“你认为你长得像我的仇人?”
我:“老七这一生无亲无友,认识他的自然是他的仇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