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8章

这仔子真想弑父啊!

我一咬牙,仰个头往后倒,脚顺风上踢,以钢铁脚趾刺向那他的手腕,这一踢若中,他钢做的手也得废成一滩肉!

阿渡当然不肯被踢,半空中猛挺腰身,向后一撤,人未落地,柔软剑尖却先戳了地。软剑的头几乎折成了一百八十度,却是硬是不断,而借着这弹戳之力,他竟又向上仰翻,迅速折回,再刺我一剑!

他像把自己的身躯化成了一根可以任意跳动的曲线!想刺就刺!想折就折!

我一咬牙,抽出贴在大腿内侧从不离身的“金睛刃”。

“砰”的一声,短刃拍开了他的软剑剑锋,他却再度下沉、前冲,人是冲到了我的背后,剑上往后一递,那剑尖却冲着我背部刺去!

我连忙一抽手抽出了背后的“分水刺”,手指飞速转动,直刺他手肘部,他若再敢出手,手肘必失!

阿渡果然收手,一个前滚翻身,再度站起,看着我这一手持刃,一手拿刺,眼里光亮得像雪原里的野火,身上的杀气更是烧之不尽,取之不完。

我提醒他:“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。”

阿渡笑道:“收手?不是才刚开始么?”

我怒叱道:“你再不住手我就收不住手!到时拼个你死我活,梁挽怎么办?”

阿渡忽的收了笑容:“他睡着以后我点过他睡穴,他是暂时醒不过来的。”

我一惊,他竟是早有准备?这是真心打算打到底了?

阿渡用右手抹了抹剑锋,遮盖住了顶端,一边又继续道:“我之前就说过,我俩要是打一块儿,随便打打不伤性命可不行,你难道以为我是说笑的?”

他当时的确是以说笑的态度说这句话,再加上他一向不太正经的性格,以至于我竟以为他是真在说笑,如今方知不是。

他是认真的,他是存了心思要把这场战斗打成决斗。

那我就不明白了,他一个戒断期的病号,手都受着伤呢,我一个身负大仇不能死在这儿的人,咱俩玩什么决斗?那是李藏风的路线,他和李藏风抢什么?

阿渡不等我再细想,一剑再刺,这次比刚刚的更为凶悍。

他刚刚是一个目标清晰明朗,刺我喉咙改成刺我眉心,如今却是短短一瞬间出了十三剑!

先刺我肩膀,再改道刺我胸口,转而刺我腹部,之后再折、再回,来来回回上下游走,竟是毫无规律可言!

如此种种,仿佛软剑是一条绕在他指尖的银线,随心所欲而折,想来就来,想走便走。

这时我才知道,为何他是用这样的武器。

直剑要改方换向,腕部得用劲力,幅度更明显,眼力好点儿的人就能预测。而软剑变向有时甚至用不着腕部,掌心下沉挪动指尖都能做到轻微变向,便有无穷无尽的变化,路线更是难以猜透。连预测都极难。

因此我只能双手齐出,刃刺齐上。

金睛刃稍短,可护胸口肩胛与腹部,在最后一刻打偏他的软剑。

分水刺更长,可前来后往,护了腰侧与下盘,可破开软剑的螺旋攻势,使其首尾不能兼顾。

即便如此,我护得住自己,也难以攻得到对方。

这还是我出悬崖以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生死险境,当日在囚车旁我出手是绰绰有余,遇着天寂山三魔也是岿然不惧,谁料到最大的危险会来自阿渡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