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这话时,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,水光潋滟,分明是有所期待,又似乎什么也没有。

“逃怎么逃?”陆与川淡淡道,“留怎么留?”

慕浅又一次避开了他的视线,“你不可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,为什么非要逼我说出口?”

陆与川听了,仍然只是淡笑一声。

所谓逃,无非是远离桐城,远离故土,流亡海外。

这条路,如果一定要说好处,那至少可以有地方可选。

而所谓留,却只有一个选择。

“我知道这两条路都不是你想要的。”慕浅说。

因为陆与川早就说过,他要的,是绝对的自由——哪怕是在海外逍遥自在地生活,对他而言,同样是不自由的,更何况留下……

陆与川偏了头看向她,“你希望爸爸走哪条路?”

慕浅仍旧没有看他,视线落在远处的山林,许久之后,她才低声道:“如果我说,我希望你留下,希望你去自首呢?”

山间自由徜徉的空气骤然凝聚,父女二人之间,也骤然陷入了沉默。

“那爸爸以后的日子,可能都会在牢狱之中度过,这就是你想要的吗?”陆与川终于再度开口。

慕浅安静了片刻,才终于回转头来看着他,“因为我知道,你一定不会选这条路。”

陆与川缓缓笑了起来,随后才近乎叹息一般地开口道:“你说得对,这条路,无论如何,我都不会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