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就拉着老七的手腕走出了房门。
咱们十指交错,脸色亲昵,看上去像是几辈子没见的老朋友似的。
从陌生到亲密这个转变,使得仇炼争的眉头微微一搐,如被针扎一次,再火焚冰浇好几下。他的眼就瞬间厉了,盯着我的手不放,我的手又黏在我老乡的掌上不松,他目光愈发警惕:“你们到底是哪里的老乡?”
我笑着敷衍他:“说来话长,要不我们先去说说故事?”
我依依不舍地松开我老乡的手,我感觉他手上的温度好像跨越了两个世界或两个世纪,可以从那座生死大桥的一端传递到另外一端,从疫情之前传递到疫情之后,传得我心头暖洋洋热乎乎,好半天都没歇了这激动劲儿,坐回原位的时候,我觉得我的大屁股都在发光发热,好像要乘坐一种不存在的火箭然后原地起飞似的。
老七也坐下了。
这回还特意挑了个小椅子,坐得相当近,目光看上去比刚才更加饱含期待、富具人性了。
仇炼争一瞅,发现他居然坐得比自己还近,当下不动声色地把椅子给往前推了一把,见没人注意,再推一把,推得快要鹤立鸡群地向前了,我都忍不住瞪了他一眼,他才晓得坐下来,而且挺直脊背稳定上身,似乎势要比老七更挺拔躯干、更突出硕大胸廓,更要高上一个头。
……
……你这是在干啥?
你这莫名其妙的危机感是从哪里来的?
这可是老七哎。
我老乡哎。
你和我老乡比个啥?
我有点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,只好接着讲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