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丁大年乃景福帝跟前第一人,素日无论是在宫内还是宫外,只有他被人奉承的份儿,这会子被靖王太妃如此慢待,却半点怨怼都不敢有,忙不迭的躬身回道:“依旧高烧不退,昏迷不醒。”

靖王太妃搭着梁嬷嬷的手从马车上走下来,余光瞅见傅谨语跟秋钰芩也下了马车,便吩咐丁大年:“带路。”

丁大年讪笑道:“雨后道路泥泞,又半夜三更的,坐软轿上山的话,恐轿夫脚滑,将轿子摔下万丈悬崖,只能走路上山。”

靖王太妃冷哼一声:“走路就走路,本宫还没七老八十呢,不至于连爬个青云山都爬不上去。”

丁大年想的什么,傅谨语大概能猜到。

寻常四十来岁的妇人,爬个并不算多高的青云山,自然不妨事,但靖王太妃可是身患心疾,不久前还因走路上慈安寺而心疾发作,险些一命呜呼。

靖王眼瞅着就不行了,若靖王太妃再出事,母子两个双双俱亡在围场,外头人还不知会如何猜测景福帝呢。

其实她自个也是一样的想法。

崔九凌若果真回天乏力,靖王太妃可是她唯一的靠山了,万不能叫她出事。

故而她顺势劝道:“太妃娘娘,您先前受惊晕了一场,这会子力气怕是还没全部恢复,若同我们一块儿山上的话,恐会拖累我们的脚步。不若叫梁嬷嬷陪着您在山下营房里歇歇脚,我跟芩姐姐先上山,将退烧药给王爷服下,后续视情况您再决定是立时上山还是天亮再上山?”

见靖王太妃面带犹豫之色,她又忙补了句:“您指派几个侍卫跟我们上去,叫他们每隔一刻钟下山给您送一次信。”

傅谨语这番安排周到细致,又很好的区分了轻重缓急,靖王太妃立时就被说服了,答应暂且留在山下听信。

于是傅谨语跟秋钰芩,并二十四个王府侍卫,跟着丁大年上山。

丁大年倒也没有夸大其词,上山的道路果然泥泞湿滑。

灯笼的光又不够明亮,只能影影绰绰看个大概,才走没一会子,秋钰芩就一下摔趴在地。

傅谨语忙不迭的将她搀扶进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