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安帝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,显然没想到谢伯缙所求竟是为了三皇子。

望着下首那张年轻俊朗的脸庞,那刚毅的眉宇间一片澄明,倒叫他恍然记起自己刚登基时,谢垣那木头在他跟前起誓,说会替他守好西北,保大渊江山万年。

谢家,势大,却也的确是忠心。

盛安帝面露怅惘,再想到三年未见的三皇子裴青玄,那孩子虽内敛不讨喜,但在外头吃了三年苦,也足够了。就像这谢伯缙说的,到底是自己的儿子……

他宠爱丽妃与魏家是一回事,但他们若把手伸得太长,那也是万万不能的。

“爱卿这份忠心,朕知道了。”盛安帝和煦地抬了下手,“爱卿起来吧。”

谢伯缙起身,盛安帝又和颜悦色的嘉勉一番,另赏赐了黄金百两及一堆补品。

朱雀门仿佛一道壁垒,往里一步是威严森然的皇宫大内,往外一步是热闹繁华的市井街道。

当耳畔传来小贩们富有韵律的吆喝声,谢伯缙脸上的沉郁也散了几分,修长的手指轻轻撩起宝蓝色车帘一角,外头喧闹而烟火气的街景映入眼帘。

他本是漫不经心地看着,但看到街边卖糖画的摊子时,目光不自觉停顿两息。

须臾,他朝车外喊道,“停车。”

谭信隔着帘子问道,“世子爷有何吩咐?”

谢伯缙淡淡道,“去买个糖画。”

坐在车头的谭信愣了愣,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“糖画?世子爷,您是说路边这个?”

马车里传来男人清冷的声音,“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