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郁沉眸望着远处与人挥手相别的单薄身影一眼，蓦地轻扯起嘴角。

“随便你怎么说，我不会去。”

“……”

秦越面上沉凝的神态一噎，下意识拧起眉。

等顺着池郁目光看到远处女孩儿远去的背影，秦越心绪复杂地顿了顿，半晌才回过神来，沉声开口。

“既然你意已决，旁的我就不多说了，不过慕凌也是我的学员，做出这个选择前，我希望你能多顾虑一下，别让无辜之人受到牵连。”

“——”

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
池郁蓦然沉戾起眼。

可秦越却没再回答他，反而沉沉拍了拍他的肩。

“当年青卫一事，是学府欠了她一个交代，慕凌是个好孩子，好好待她吧。”

说完，秦越叹息一声，转头迈向回廊。

而后方，池郁盯着他远去的背影，眸底翻涌的墨色一点一点沉凝了下来。

……

相互道别后，慕凌径直回到分阁，给久别的师尊执事相继见礼。

程素真淡漠着转过身，眸眼看着她身上充盈的火元力以及明显大好的经脉，略微蹙起眉。

不等她询问，慕凌已经自觉报起最近的行程，连带先祖遗留的传承一事，也毫无保留地讲了一遍。

程素真默然听着，心底亦罕见地掠过一抹复杂心绪。

其实这种传承之秘乃个人机缘，透露出去有弊无利，慕凌完全没必要跟她言明。

可面对这全然信任的目光，程素真不知为何陡然想起了小女濡慕着仰望自己的模样，眼神渐渐缓和下来。

“赤莲乃淬炼经脉元火的珍稀之物，既然你有此机缘，那便好生勤炼，日后早晚过来即可，无事时，亦可到书阁自行翻阅。”

书阁……

那岂不是说，以后分阁的炼药典籍以及功法她都可以翻阅了！

慕凌心神一喜，连忙恭声应下。

回到小院，慕凌心情极好地推开前门，身形却在看到院内情景的时候蓦然顿住。

似是响应般，院内正悠然卧在地上休憩的麋兽忽然抬起首，极轻地鸣呦了一声。

“麋兽？”

慕凌看着跟前那双忽闪的大眼睛，一时有些不敢置信。

“喜欢么？”

传音符里忽然传出某道压沉的磁哑嗓音。

慕凌怔然看着跟前的景象，一时哑然。

半晌后，她恍然回神。

“这麋兽……你弄来的？”

“不然呢。”

传音符里的声音依旧低沉。

像是压着情绪，又像是带着掩饰一般的平淡语气。

“旁边有元兽袋，认主之后放进去便好。”

话落，对面卧着的麋兽已经主动撑起身子踱步过来，试探着蹭了蹭慕凌的衣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