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提宁妃还好,一提宁妃,毓景帝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。

庄明心立时后悔了,她光想着谦虚了,一时嘴快,结果竟忘了大皇子、二皇子染天花之事与宁妃有关这茬了。

她本想转移话题,将此事混过去,谁知毓景帝却突然问她:“明儿是宁妃生辰?”

庄明心忙道:“正是呢,各宫主位凑了银钱,贤妃娘娘原打算在长春宫替她庆生,只是如今贤妃娘娘有了身孕,为免惊扰龙胎,就改到了臣妾的钟粹宫。”

毓景帝冷哼一声:“且让她最后乐呵一日。”

这是要收拾宁妃了?

谋害皇嗣乃大罪,若果真大皇子、二皇子染天花之事是宁妃的手笔,别说宁妃要受惩罚,就连宁妃背后的家族都要跟着获罪。

但这也是她咎由自取,早知今日,何必当初?

庄明心并不同情她,要同情也只同情才刚一岁半就没了性命的二皇子。

因不好接话,她只侧目瞅着墙角紫檀木翘头案桌上的白玉香炉里袅袅上升的白烟,没吭声。

就在这尴尬的时刻,明间里高巧隔着门帘禀报道:“皇上,静妃娘娘身边的白芷姑姑来了,说静妃娘娘身/子有些不爽利,请皇上往延禧宫走一趟。”

毓景帝冷冷道:“叫她进来!”

白芷进来后,忙磕头行礼,才要张口说话,就被毓景帝劈头盖脸一顿好骂:“你也是在宫里待了五六年的老人了,主子病了你不让人去请太医,却跑来寻朕,朕莫非还会瞧病不成?简直不知所谓!”

略一停顿后,又冷声道:“回去告诉静妃,叫她好生待在延禧宫养胎,别一天到晚的装病闹幺蛾子,朕忙的很,没空陪她玩这幼稚把戏!”

白芷被骂懵了,片刻后惶恐道:“奴婢已叫人去请太医了,只是静妃娘娘说皇上不在她心里慌,故而……”

话未说完,就被毓景帝无情的打断:“朕不在她心里慌?那岂不是得要朕一日十二个时辰陪在她身边,甚正经事也不做,她心里才会不慌?”

白芷心想,您在婉妃这里能有甚正经事儿?

但也只是想想,嘴里甚反驳的话都不敢说,只老实的跪伏在地上。

庄明心见狗皇帝气的心口剧烈起伏,忙劝道:“皇上息怒。”

毓景帝闭了闭眼,然后骂白芷道:“还趴在这里作甚,等朕给赏钱不成?快滚!”

“奴婢告退!”白芷忙连滚带爬的退了出去。

庄明心假模假样的劝了一句:“兴许静妃姐姐果真身/子不爽利呢,不如皇上您去瞧瞧?”

毓景帝往引枕上一歪,哼道:“不去。”

一回两回三回装病,他瞧在太后的面上,都容忍了,但他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。

“那便不去吧,横竖有太医呢。外头天寒地冻的,若冻着皇上可如何是好?”庄明心顺杆就爬,一副为狗皇帝身/子着想的模样。

毓景帝果然脸色稍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