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以为他就此会瘫在床榻上,再也没法对皇帝指手画脚了呢,谁知他竟然挺过来了。

着实令人失望。

庄明心哪会不知郑太后的心思,她倒乐意祖父趁机退下来,但她又不是祖父,可做不了祖父的主。

祖父是个官迷,正是因为惦记着重返朝堂这件事儿,他才拼命的复健,可谓吊着一口气。

若让他将这口气吐出来,那他的命也活不长了。

所以此事她并不想干涉。

至于祖父重返朝堂后,会不会如从前那般与毓景帝起冲突,那是他们的事儿,不与她这个后妃相干。

如同她干涉不了祖父一样,祖父也管不了她,大家各混各的罢了。

故而她只笑了笑:“了尘大师曾说过,祖父是个有后福的。”

郑太后在心里哼了一声。

孙女独得盛宠,皇后之位也多半会落到她手里,到时他从太傅一跃成为国丈爹,可不就是个有后福的?

廖太妃笑道:“早些年听闻庄太傅带二房两位孙女去见过了尘大师,只怕了尘大师对嘉贵妃也有嘉言吧?”

庄明心嘴角抽了抽,可别提了尘那秃驴了,当初他一句“来历不凡”,险些将她吓个魂飞魄散,还以为他会当众揭穿自个穿越女的身份呢。

好在佛家不比道家,修的乃是因果,她能在这里自然有因果,他也不好横加干涉,否则会惹上因果。

瞒是不能瞒的,郑太后过后自然会着人去打听,故而她实事求是道:“嘉言算不上,只说了‘来历不凡’四个字,臣妾悟性不高,至今都没想明白是甚意思呢。”

“来历不凡?”郑太后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,并未多说什么,只笑道:“听着像是句好话。”

廖太妃原还想吹捧庄明心几句,见郑太后讳莫如深的模样,便歇下心思来,只道:“自然是好话,了尘大师但凡开口,必是好话,坏话他是不说的,只推说瞧不出。”

庄明心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,她心虚的不得了,忙转开话题,笑道:“不知太后娘娘可听说了臣妾处罚大公主奶娘的事儿?”

郑太后哼了一声,说道:“你闹出这样大的动静来,哀家想不听说都难。”

庄明心将大公主辱骂自个,并朝自个丢蹴鞠球的事儿绘声绘色的讲述了一遍,然后进“谗言”道:“臣妾想着皇上膝下子嗣不丰,女孩儿就大公主一个,若任由她这么下去,只怕会长歪。到时做出甚不体面的事儿来,丢的也是皇上的脸。故而想着请教太后娘娘,可有甚解决之道?”

郑太后抬起眼皮,笑觑着她,哼道:“少在哀家面前弄鬼,你既敢在哀家跟前提起此事,想必心里已经有了主意。”

庄明心一怔,随即羞赧的笑道:“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太后娘娘的法眼。”

郑太后端起盖碗来,抿了口茶,哼道:“有甚主意,你且说来听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