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鹤笑了。
“我们快找到公路,”温岁没发现,他说话的声音开始变得慢吞吞,“我要,送你回家。”
对对。温岁爬起来,他也跟着爬起来。
“你没事吧。”
“没事。”
他摆摆手,示意她朝前走,不要回头。
不要回头了。
对不起,这是我骗你的最后一次。
我保证。
山林很大,温岁是路痴,她找不到方向,无论朝哪里走,都是茫茫的林海,望不到头。
长长的一条路,草片被血珠压弯了腰。
而天也在此时下起小雨。
“找个地方躲雨吧。”温岁说完这句话,祁鹤也摔坐在地上。
他靠着树干,仰头望天空的蒙蒙雨,进气多出气少,手捂着腰。
温岁看着看着,那里渗出了血。
她睁大眼睛。
“祁鹤……”
三步远的声音传进耳中仿佛有了回音,空灵极了。
他无力地松开手,余光看见温岁跪坐在自己身边。
眼皮很沉重,外围的黑暗在缓缓地向视线中心聚拢。
所有的声音都在极速流走,只有雨声。
滴答滴答,寂静地陪伴他。
他感觉到温岁撕下衣服的一角,拼命在给自己止血,嘴巴一张一合在说什么,听不大清。
他自认为命还是挺硬的,车祸、火灾,他突破一切不可能的极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