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弱点那么多,他能随意揪住她的软肋。她却不能把他怎样,他权势滔天,他心冷手黑,她想报复他,如同蝼蚁撼大树。

后来,她发现,她就是他的软肋,他的弱点。

为赌一口气,无能的她先是将孩子当成折磨他、报复他的工具,后来,又用自杀,求个解脱,某种意义上,也算是对他的一种报复。

报复成功,她快乐么,并不。

孩子是无辜的,她不应该将父母的恩怨加注在孩子的身上。

她错的离谱。

静默许久,顾沅垂下眼,抚着肚子,轻声道,“是,五个月了,我推算了日子,应当是我落水前怀上的。”

淡淡的灯光洒在她发间、眉间,仿若给她镀上一层柔光,温柔极了。

裴元彻心底也一片柔软,温声道,“沅沅,你辛苦了。”

他想去握住她的手,手指微动,还是收回来,只目光如炬的看向她,“这是我们的嫡长子,再过不久,他便是我们的太子。”

顾沅眉心一跳,心里沉了沉。

须臾,她缓缓抬眼,神色不至于开始那般冷若冰霜,却平静的像是一尊清冷疏离的佛,“裴元彻,你放过我吧。”

方才聚起来的一丝温情,瞬间被这话击的粉碎。

裴元彻面色冷然,手指紧扣着茶杯,却听她继续用平淡无波的语调说,“纠缠一世已经够了,这辈子我们好聚好散,相忘于江湖,可好?”

可好?

好个屁!

“啪嗒”一声闷响。

顾沅一怔,低眸看去,只见男人手中的茶杯碎成几瓣,鲜红的血从指缝流出。

她瞠目,大骇。

裴元彻掀起眼皮,幽幽的看了她一眼,张开手掌,漫不经心道,“这杯子太脆了,无碍的。”

顾沅眉头皱起,欲言又止。

裴元彻将手中的碎瓷,一片一片的取到一旁,有些细碎的扎进肉里,他也不觉疼般。

顾沅忍了一会儿,见着血肉模糊的样子,到底没忍住,起身道,“我去叫人来。”

她刚起身,裴元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。

下一刻,男人起身,走到她面前,他往前一俯身,她往后躲着,双腿抵着榻,被迫坐下去。

“你还是关心孤的。”

他俯视着她,凤眸中泛着笑意。

顾沅怔了怔,反应过来,扭过头去,咬唇道,“不是,我只是见不得血腥。换做旁人,我也会去找大夫。”

裴元彻却像是没听见一般,不紧不慢的靠得她更近。

这般侵略强势的姿势,让顾沅下意识躲避,“我刚才说的,都是我的真心话,你就放过我,就当做件好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