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答,便以为他接下来要问我,他这个人惯爱打破砂锅问到底的,他肯定得盘问我哪些举动是隐藏本心的表现。
结果李藏风喜欢和我对着来。
他不问了,不答了,他像是刚刚从我手中接了一道高考语文卷,现在他要开始答上面的阅读理解题了。
阅读啥?
我和他相处的过往。
理解啥?
我曾经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一切,是否是别有深意?另有隐情?
我估摸着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两个问题,他能给我想个整整两年,所以这一晚上是够他思考的了。
所以我可以走了。
只是走之前,李藏风郑重地对我打了一个心灵补丁。
“今日你不答,我不问,但明日此时,我会有更多问题问你。”
这是要抽考的节奏,我懂的。
以不变应万变这种套路,在李藏风这儿迟早是要塞车的。
“另外……那五千两银子……”
我马上一个精神抖擞,我气也不颓了人也不怂里了,我在这一刻宛如七哥附体,表现出了超越平时千百倍的勇气。
“你的钱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,连我那朋友都不知道。”
这是我给他打的补丁,字字句句光明磊落,显示出我替一个印钞机保管钞票的决心。李藏风见我如此,似乎放下了心,最后张张嘴,想来想去,只补充了五个字。
“照顾好自己。”
我笑了笑,一个梁挽还有一个他,每个人都心心念念着照顾,可我在虚弱病发之前,往往是心中郁结到了某一点,情绪炸裂,才伤及自身。可如今瞧见他俩,心结解了大半,又对李藏风袒露了真心,何来的脆弱与悲愁?
朋友在心里,头痛又算的了什么?
回到面铺,梁挽果然已在那儿等我。
而且还准备好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,就等着我下肚。
我兴冲冲地上去吃,因为心里爽,也不顾什么礼数了,面是一坨坨地往嘴里塞,风卷云残下去,肚子出了响,梁挽也看出了点东西。
“吃的这么开心,你们是谈的不错了?”
我笑道:“是不错,一切都解决了。”
梁挽无奈地笑了笑,伸手在我肩上拍了拍,那动作慈爱又稳重,结果这个人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,提起了一句。
“李藏风今日给了银票,可昨日的行迹却有些鬼祟。”
我一愣:“你是看见他折回来了?”